编者按：最近河南师范大学三农法律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硕士生导师吕军书教授发表文章，书评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的河南师范大学法学院院长黄进才教授最新论著《中国农民工权益保护的法律考察》，现刊发于后，与大家分享。
为了“三农”的翅膀不再沉重
——评《中国农民工权利保护的法律考察》
我国著名的经济学人、中国研究“三农”问题的权威专家温铁军教授说：只有当“三农”的翅膀不再沉重时，民族腾飞的梦想方能成真。不可置否，“三农”问题是中国近百年革命和建设的基本问题，也是中国经济发展绕不开的一道坎，已成为中国的“世纪难题”。[1]河南师范大学法学院院长黄进才教授长期以来以学者的责任关注“三农”，以法律的视角研究“三农”，发表了数10篇调研文章，主持了2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他的研究成果引起了政府部门和学者的高度关注。他的研究成果既有具体例证、又有抽样调查和详实数据，具有振聋发聩的说服力。特别是最近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农民工权利保护的法律考察》论著，既给学界关于农民工权利保护的研究提供了理路和范式，更为政府制定保护农民工权益的政策提供了可行性指导，既有理论价值，又有实践价值。
一
黄进才教授以他主持的2008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的结项成果为基础，潜心研究，历时三载，数易其稿，终成此书。《中国农民工权利保护的法律考察》主要采用价值分析、比较分析、文献与历史研究、社会实证分析等研究方法。其中，价值分析方法分别从人权、平等、正义、效率、秩序与和谐的价值角度探讨了农民工权利法律保护的正当性；比较分析方法主要借鉴发达国家城市化进程中对劳工权利保护有益的做法；文献与历史研究方法主要是对改革开放以来农民工权利保护的政策与法律演变进行系统研究。
《中国农民工权利保护的法律考察》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更偏重于社会实证分析方法，比如问卷调查法、抽样调查法、个案访谈法等方法。黄进才教授组织调研组在我国东部地区选择了青岛市、东莞市，在我国中部地区选择了河南省郑州市、新乡市、开封市、许昌市和洛阳市等五个典型地区，在我国西部地区选择了西安市作为调查地点。调查历时近两年，采用发放调查问卷、个别访谈、召开座谈会、研讨会等形式，对书中涉及的实证性问题进行直接的调查与研究。其中参与调查的专业学者、研究生和本科生达500人次，向典型地区发放问卷3000余份，针对51个涉及农民工权利法律保护的问题进行调研。调查数据的录入和统计利用统计SPSS软件完成，并采用总体描述和异地对比相结合的方法对数据进行分析，力求全面、真实地反映目前我国农民工权利法律保护的现状，确保了农民工权利法律保护对策的可行性和普适性。
二
《中国农民工权利保护的法律考察》一书的最大特色在于理论研究中的农民工权利保护理念探究和实证研究中的图表分析方法。关于农民工权利保护的理念探究，作者首先从横向的一般公正角度分析了农民工权利保护的合理性。如从自然权利的视阈进行阐释，“在权利方面，人们生来并且始终是自由平等的” ，“任何政治结合的目的都在于保存人的自然的和不可动摇的权利。这些权利就是自由、财产、安全和反抗压迫” ，“人权是以人的自然属性为基础，以社会属性为本质，作为人所应当享有的权利。”[2]农民工是实实在在的人，而且是目前中国的一个有代表性的社会群体，所以，农民工享受人权理所当然。如从补偿角度进行阐释，“为了平等地对待所有人，提供真正的同等的机会，社会必须更多地注意那些天赋较低和出生于较不利的社会地位的人们。”[3]如果忽视人们能力上的区别，平等、公平就“成为一种漂亮的然而是空虚的浮夸之词。对于在这种不平等下生活的不走运的社会成员提供‘补偿’，是一种社会责任。社会和法律程序正向人们提出这种要求。法律应当力求确认和支持这种要求。”[4]中国农民工明显存在出身较低以及天赋不利等方面的情况，给与他们必要的补助和救济完全合乎自然理性。其次，作者又从纵向的世界法律演变的角度分析了农民工权利保护的应然性。在以平等思想为主旨的近代民法典的代表——《法国民法典》中，已出现了照顾弱势主体的萌芽，现代社会伊始的《德国民法典》和《日本民法典》更深化、突出、加剧了这种社会化的倾向。到二十世纪中期，为了给弱势主体更加无微不至的保护，各国尤其是发达国家专门以社会立法和经济立法的形式给弱势主体多方面的、详细具体的照顾。典型的如在工时、工资、劳动条件和劳动保护、培训、教育、基本保障、社会保险等等方面的优待。中国农民工完全符合弱势主体的特征，在某些领域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根据法律发展的规律和我国农民工问题的严重性程度，对农民工以全面、深入的立法保护充分体现了时代的要求。
《中国农民工权利保护的法律考察》在对农民工权利保护实证研究中，主要采用图表分析法，把社会调查中农民工的种种问题暴露无遗，且生动形象。书中共运用47幅插图、4个表格来说明农民工的现状。插图又分为柱状图、扇形图、曲线图等，如农民工每天工作时间曲线图，工作场所安全保障情况柱状图，住房条件柱状图，用人单位是否要求试用期扇形图，是否签订劳动合同柱状图，雇主是否存在打骂行为扇形图，工资是否拖欠柱状图，是否收取押金扇形图，工伤后如何治疗柱状图，子女在城市入学情况柱状图等。表格主要有农民工对城市经济发展所起作用统计表、农民工遇到困难是否有组织帮助统计表、农民工社会保障情况分类表等。通过这些图表的展示，让我们切实地感觉到农民工对国家经济、社会的贡献太多、太大，而农民工自己的生活却太苦、太累。农民工问题清清楚楚、历历在目、异常严峻，解决农民工问题时不我待，这关乎和谐社会的构建，关乎中国城镇化的进城，关乎一个国家的道德和良心……
三
细细品读发现，《中国农民工权利保护的法律考察》一书有许多创新之处。
首先，作者全面深刻地考察了农民工权利保护中的重要理论问题。作者根据法学理论，并结合社会学和经济学等学科理论，采用多种分析方法对农民工现象及权利保护中的重要理论问题进行了多学科、多维度的深入探讨，力图使农民工权利保护理论研究更有深度。这也为后续的实证研究提供了理论支撑。
其次，作者提出了保护农民工权利的新思路。作者认为，要打破城乡二元分割、二元分治的思维模式，不能再简单就农民工权利问题来论事，不能再把农民工权利排斥在制度安排之外，不能再对农民工权利缺损视而不见。应当从保持社会和谐稳定的高度，按照城乡统筹、城乡一体的发展思路来解决农民工权利保护问题。农民工转变为市民的过程将经历着城市对农民工由“经济上接纳、体制上排斥”到“政治上尊重、政策上扶持”再到“政治上参与、法律上保障”等循序提高的阶段。作者强调，一定要站在全局和战略的高度提出一套保护农民公权利的思路和方案。
再次，作者尝试设计了保护农民工权利的法律制度和运行机制。作者强调，要尽快制定《农民工权益保护法》，通过立法对农民工的基本生存和发展权给予特殊保护。比如，深化户籍管理制度改革，确立农民工的迁徙自由和城市居住权；确立面向农民工的工伤保障优先、特殊救助和疾病保障随后、养老保险分类分层设计的社会保障权；实行城乡平等的劳动就业制度；采取分类授权方式让已在就业地定居的农民工参与当地政治事务的民主权利等。要尽快建立和健全面向农民工权利的各种法律的保护机制。比如，既有普通法，又有特殊法；既有混合法，又有专门法；既有实体法，又有程序法；等等。
通览全书，它的显著特点就是视角独到、见解新颖、思想深刻，且内容充实、资料详实、注重理论、强调应用。《中国农民工权利保护的法律考察》从农民工的生存现状入手，探究农民工权利缺失的根源，设计农民工权利保护的路径，呼唤农民工融城的春天，它融合了作者多年教学和科研中有关农民工权利保护问题的理性思考和研究成果，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和应用价值。我们相信，本书的出版，对于丰富三农法律问题理论，指导农民工权利保护实践必将产生一定的影响。农民工的春天正在孕育，中国的农村改革必将再次迎来沉甸甸的丰收。
参考文献：
[1]余玮.温铁军：中国九亿农民的代言人[J].财经界，2006（4）
[4][美］伯纳德·施瓦茨.美国法律史[M].王军等译，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
